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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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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醫

不日,聖德帝果然下旨派元化公公前去北疆監軍,也同樣遭到了大臣們的反對。

但聖上心意已決,不少大臣只得唉聲嘆氣的下朝。

“方尚書,你說陛下這是怎麽想的?讓一個宦官去監軍?不是等著被那群北疆軍欺負嗎?”

戶部尚書呂煜低聲問旁邊的兵部尚書方德慶。

方德慶名字聽起來像個文官,其實是當年砍下北狄上任大將腦袋的狠人。

只不過如今年歲大了,從前兇神惡煞的面容,竟然多了幾分慈祥。

他斜眼看著一臉愁容的呂煜,冷哼一聲,沒做回答。

他是從北疆軍出來的,那群莽撞小子什麽德行他一清二楚,一個宦官過去,只有被欺辱的命。

至於聖上是怎麽想的......只能說背後給他出主意的人,對北疆,對北疆的那位將軍,都沒安好心!

想到此處,他琢磨著能不能讓自家夫人給安王夫人發個帖子,打探一下安王如今的情況。

......

朝上的事影響不到將軍府的人,自從裴靖川斷腿回京,聖上便特許他除有要事可以免於上朝。

但朝中的一舉一動還是悉數傳到了裴靖川的耳中。

“將軍,我們需要去阻攔那個太監嗎?”楊峰站在裴靖川身邊問道。

前些日楊鋒終於解決了潭州的事情,那邊的洪災被有效控制,縣衙裏的官員也都被他們把控,為以後他們的計劃大敞城門。

“不必,讓他去就是,北疆軍可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。”裴靖川漫不經心,毫不在意。

他對北疆軍的掌權無人能比,也無人能想象的到。

只要裴靖川還有口氣,北疆軍就永遠會聽從他的指令。

“也是,郭達怕是憋的狠了,這次讓他找到機會好好發洩一下。”楊鋒幸災樂禍。

裴靖川放下狼毫筆,望著紙上未幹的墨跡說道:“你要是閑的沒事,就去城外把關神醫接進來,別讓人察覺了。”

楊鋒虎目一瞪,結結巴巴:“關、關神醫?關一舟?將軍你找到關一舟了?!什麽時候找到的?!”

裴靖川“嘖”了一聲,楊鋒立馬收聲,轉身匆匆離去。

裴靖川心想,自己這個皇妹在關神醫心中的地位怕是有些特殊,才發出去不到三日的信,便匆匆為此趕來京朝了。

“公子!”十七氣喘籲籲的跑進來,揚聲喊道。

“公子你快去書房!關神醫來了!”

君予珩翻書的動作一頓,擡眼望向十七。

“已經到府上了?”

“是啊公子!關神醫還在給殿下看腿呢,楊大哥讓我把你也叫去。”

君予珩收起書,帶著十七匆匆趕去書房。

書房內

關一舟先是給裴靖川搭脈看了一下,又在他的腿上四處揉捏。

“殿下這腿,好像不太對勁。”關一舟皺眉沈思。

旁邊的楊鋒焦急問道:“什麽?!哪裏有問題?!”

裴靖川對著楊鋒擺擺手,輕聲問:“關大夫,我這腿怎麽了?”

關一舟摸摸下巴,從一旁的小包袱裏翻出一本小書。

那本書大約只有一巴掌大小,裏面的字更是密密麻麻。

只見關一舟翻了幾頁,恍然大悟道:“找到了,殿下這腿是被長棍敲斷,但當時接骨及時,愈合情況還不錯,只是我剛剛探了一下經脈,發現裏面有一種東西似乎壓制著經脈,這才是殿下一直無法站立的原因。”

楊鋒臉色難看,望著裴靖川的腿,裴靖川同樣目光深沈。

他想起來當初正和北狄大將酣戰,卻突然覺得頭暈目眩,恍惚之間被那大將砍下馬,然後狠狠往他腿上來了一棍。

後來他被楊鋒救下,火速送往軍醫處,當時軍醫也說骨頭接上了,修養好便無礙,但這麽久了,他的腿還是半點力都使不得,他只以為是時候未到,卻沒想到......

現在想想,那場戰役透露出許多詭異。

那大將明明已經將他砍下馬了,何不直接給他胸膛一下,讓他歸西一了百了,反而是斷了腿,留他一命。

如果說是對方的惡趣味,也不太可能,他打的北狄軍心惶惶,對方不把他鞭屍就不錯了,只能是故意而為。

關一舟註意到這二人的情緒,小心翼翼說道:“如果要查明到底是什麽在壓制經脈,我再觀察幾日就是,但如果是我猜想的那樣,可能有些麻煩。”

“說。”

“首先需要特定的一些草藥,我一會寫給你們,然後熬制成湯,殿下服下後會昏睡幾日,這幾日湯藥會在體內四處游走,如果能夠發現與身體相斥之物,便可將其逼出。”

“這...關大夫,你跟我說實話,能壓制住經脈的,會是什麽東西?我雖是一介莽夫,但也略懂藥理,一般藥草毒物,可沒這麽大能力。”

楊鋒在一旁眉心微蹙,有些懷疑和擔憂。

關一舟嘆了一口氣,也不瞞著他們了。

“大概是蠱蟲之類的,具體的還是要讓我觀察幾日。”

裴靖川雙手握拳,眼底閃過一絲戾氣。

“蠱蟲?嶺南那邊的?”

關一舟點點頭:“殿下可能知曉我師從嶺南,對於蠱蟲的研究遠高於醫理,第一眼看到殿下的腿,我就懷疑是蠱蟲作祟。”

楊鋒看著裴靖川的腿,有些茫然。

裴靖川沈思片刻說道:“按關大夫說得來吧,一會麻煩關大夫寫下藥材交給楊鋒就行。”

說罷頓了頓。

“還有件事要麻煩關大夫,我夫人身子從娘胎裏便不是很好,想請關大夫也給他看看。”

關一舟挑眉道:“殿下那位男妻?”

裴靖川微微頷首。

“好說,一會有空我去給夫人把脈。”關一舟答應的很爽快。

“殿下,夫人來了。”

成海公公在門外說道。

“剛好,讓他進來。”裴靖川說道:“正好我夫人來了,還要麻煩關大夫了。”

君予珩推門而入,就見裴靖川坐在書桌前,楊鋒站在他身邊,而他倆的面前,坐著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。

那男子面容清秀,一頭烏發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。

見他進來,幾人都轉頭看他。

“殿下,楊大哥。”君予珩喊了他倆一聲,猶豫的看向那白衣男子。

“這位是關大夫,讓他來給你看下身子。”裴靖川對他招招手。

關一舟也打量著這個男妻。

他雲游時路過北疆,聽北疆的將士們談論過這個將軍夫人。

不受寵、性格懦弱、相貌不佳。

在北疆貶義居多,大都覺得這是聖上為了打壓將軍故意為之,都為裴靖川憤憤不平。

現如今看來,這人腳步沈穩,身形修長挺拔,雖帶了些許病氣,但也面如冠玉,眼神清明,哪裏看得出懦弱模樣?和北疆的傳言相差甚遠。

“麻煩關大夫了。”君予珩向關一舟拱手。

“夫人客氣,如若夫人不介意,關某現在就搭脈看看。”

君予珩自然不介意,主動伸手遞給關一舟。

關一舟細細思索片刻,開出幾副藥方遞給跟在後面的十七。

“確實是天生不足,但問題不大,以後按照我給你的藥方抓藥,吃上個三年五載,便能健康如斯。”

君予珩有些激動,後面的十七比他還高興:“太好了!多謝大夫!”

說罷望向君予珩:“公子!我就說了你能活到一百歲!”

此話一出,房內的幾人都帶了些許笑意,君予珩摸摸他的頭,轉頭問道。

“殿下,你的腿......”

裴靖川頓了一下,笑著說:“關大夫不愧是神醫。”

意思便是他的腿能治。

君予珩的笑容也多了幾絲真誠。

他想的是,如果裴靖川的腿能在回北疆之前治好,那他到時說不定能提前和他說清,他前去北疆,自己則同他和離,四處游歷一番。

少了樁心事,君予珩的胃口也好上不少。

監軍已經出發多日,應該快到北疆了,朝內也無他事發生,倒是一派平靜祥和。

......

經過幾日觀察,關一舟確定了壓制住經脈的就是蠱蟲,他翻遍古書,終於找到了相關記載。

“殿下你看,這是金蠶蠱的記載。”關一舟指著一頁說道。

“這金蠶蠱傳說是嶺南那邊的神蠱,極難培育,在培育出蠱王之後,還要通過秘法餵食七七四十九天,其中每一環都極其覆雜而且不能有一絲紕漏,不然便前功盡棄。”

“所以培育出一只金蠶蠱耗費的代價太大,久而久之便無人培育了,就算是嶺南那邊,現在也找不到一只金蠶蠱。”

裴靖川早年去過嶺南,那邊山川茂密,風景秀麗又神秘。

“這蠱是如何下的?”

“金蠶蠱培育出來之後,需要不間斷用用飼養者的精血餵食,不然就會死亡。”

“培育養育方法苛刻,但它的下蠱方法卻極為簡單,只需要靠近被下蠱者的皮膚處,將蠱蟲放置在上面半炷香的時間,蠱蟲便會鉆破皮膚,游走在經脈之中,一旦蠱蟲進入,便會主動尋找到較為脆弱的地方,對其進行壓制啃食,直到宿主身亡。”

半炷香......裴靖川垂眼思索。

能確定的是這蠱蟲肯定是在他腿斷之後被下的,能接觸到他的皮膚,還能保持半炷香之久,怎麽想,都只有當時的軍醫能做到了。

楊鋒顯然也想到這裏了,和裴靖川對視一眼,沒有說話。

“藥材差不多備齊了,只差一味九蓮。”

關一舟想了想:“這九蓮每層九瓣,開花時狀似古話裏的妖狐九尾,我想想......一般長在因災害形成開裂的山崖裂縫下面,一般沒人會去采摘,可能外面買不到。”

楊鋒皺眉道:“可有替代之物?”

關一舟遺憾的搖搖頭:“沒有,正是因為這九蓮的稀有特性,才讓它能夠做到在經脈中游走逼出蠱蟲還不傷身。”

“這...”楊鋒轉頭看著裴靖川,眼神堅定:“我去找,如果我沒記錯,平陽縣十年前發生過震災,當時有一處山峰因震災裂開,形成一線天的景象,想來那裏應該能尋到。”

裴靖川皺眉,他不想讓楊鋒去冒險,那山峰他也聽說過,裂開之後有人好奇前往探尋,卻在進入到一定深度時便突然昏睡,如果沒有及時救出來,就會死在裏面。

但他的腿只有這樣才能治好,裴靖川萬分猶豫。

楊鋒看出他的顧慮,朗聲笑道:“將軍莫要擔心!我楊鋒的身手將軍可是一清二楚,再說了關大夫肯定會跟我一同前去的,是吧?”

他對著關一舟擠眉弄眼,暗示他。

關一舟點點頭,楊鋒不認識九蓮,他必然是要跟著一起,再說了他一介大夫,要是遇到突發情況,還能及時施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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